法句经•双品•3-4偈《提舍长老的故事》
「他辱骂我」这堂法的开示是导师住在衹陀林时所讲，关系到提舍长老（Tissa Thera）。
据说，尊者提舍长老是世尊的姑姑的儿子。他老了才出家。他享用因诸佛出现而有的利养与恭敬，身体很胖，他穿着打到很平滑的袈裟，时常坐在寺院中央的讲堂里。
（有一天）来参见如来的访客比丘们见到他，心想：「这是个大长老。」他们走近他后，请求为他服务，请求为他涂脚等等。他保持沉默。然后，有个年轻比丘问：
「你有多少个戒腊了？」
「没有戒腊，我老了才出家。」
「朋友，没有教养的老人，你不知自量。看见这些大长老，连适当的事你都没做。他们请求做服务时，你保持沉默接受了。你一点悔意都没有。」
（说后）他弹手指。他（提舍尊者）生起刹帝利的傲气，问道：「你们要来见谁？」
他们答道：「来见导师。」
「对于我，你们想『这是谁』，我将除掉你们的根。」这么说后，他凄苦、不悦、痛哭地来见导师。
当时，导师问他：「提舍，你怎么凄苦、不悦、哭到满脸是泪地来这里？」
那些比丘们说：「他去会给我们制造麻烦。」
因此就和他一起去，顶礼导师后，坐在一旁。他（提舍尊者）回答导师的问题，说：
「尊者，这些比丘辱骂我。」
「但那时候你坐在哪里？」
「在寺院中央的讲堂里，尊者。」
「你有见到这些比丘到来吗？」
「是，见到，尊者。」
「你有没有起身迎接他们？」
「没有，尊者。」
「你有没有请求帮忙他们拿东西？」
「没有请求，尊者。」
「你有没有请求做服务及拿水给他们？」
「没有请求，尊者。」
「你有没有拿座位来给他们，顶礼他们，帮他们涂脚？」
「没有做，尊者。」
「提舍，你应该对年长的比丘们做这一切服务，没有做此服务的人没有资格坐在寺院中央。那是你的错。向这些比丘忏悔。」
「尊者，他们辱骂我。我不要向他们忏悔。」
「提舍，不要这么做。那是你的错。向他们忏悔。」
「尊者，我不要忏悔。」
当时，那些比丘向导师说：「尊者，这个人很不听话。」
导师答道：「诸比丘，这个人不只是现在才不听话，以前他也一样不听话。」
「尊者，我们知道他现在不听话，但在过去他又做了什么呢？」
「那么，诸比丘，细心聆听。」
说后，（导师）就讲起过去（的故事）。
在以前，某个国王在波罗奈城统治国家时，有个名叫「执天」（Devila, Devala）的修行人。住在喜玛拉雅山八个月后，他想要在城镇附近住四个月，以及获取盐与醋。从喜玛拉雅山来到一个城市的城门时，他见到几个男孩，就问：
「来到这个城镇的出家人要住在哪里？」
「在瓦匠的工堂里，尊者。」
修行人就去到瓦匠的工堂门口站着，说：
「巴卡瓦（Bhaggava），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要在这个工堂里住一晚。」
瓦匠答道：「我们晚上在这堂里没有工作。这间堂很大，您可以随您所喜住下来，尊者。」他把工堂交给（修行人）。
该修行人进去工堂里坐下来，不久之后另一个从喜玛拉雅山来、名叫「纳拉达」（Nārada）的修行人向该瓦匠请求住一晚。瓦匠想：「先到的那人不知愿不愿意和这个人同住，我要免除自己的责任。」
所以他说：「尊者，如果先到来的那个出家人同意，您可以随意在这里过夜。」
因此纳拉达就去找执天，请求说：「老师，如果您同意，我们可以在这里过一晚。」
执天答道：「这个堂很大，进来睡在一边吧。」
纳拉达就进去，坐在先进去的执天的后面。他们两人互相问候过后，就躺下来。
睡觉的时候，纳拉达细心地注意执天躺卧的地方和门口的方位，然后躺下。然而，执天去躺下来时，并没有躺在自己躺卧的地方，而去横躺在门中央。晚上纳拉达出去时，他踩到执天的发髻。执天喊：
「谁踩我？」
纳拉达说：「老师，是我。」
「假结发修行人！你从森林来踩我的发髻！」
「老师，我不知道您躺在这里，请原谅我。」
纳拉达说后就走去外面，留下执天在那里哭。
执天想：「我要让他进来时也踩到我。」他就转过身来，把头朝（之前）脚的地方躺下来。
纳拉达进来时想：「之前我伤了老师，现在我要从他的脚那边进去。」结果进来时踩到他的颈项。
执天喊：「这是谁？」
纳拉达说：「是我，老师。」
「假结发修行人！你先前踩我的发髻，现在踩我的颈项。我要诅咒你。」
纳拉达说：「老师，我没有错。我不知道您这样躺着。进来时我想『之前我伤了您，这次我要从您的脚边进来』。请原谅我。」
「假结发修行人，我要诅咒你！」
「老师，请别这么做。」
但执天不理他的话，还是诅咒他说：
纳拉达说：「老师，我说我没有错。但您不理我的话而诅咒我。愿那个犯错的人的头裂成七块，而不是无辜的人。」说后，他诅咒说：
他是具备大威力的人，能够观到过去四十个大劫及未来四十个大劫，总共八十个大劫。因此他观察：
「这个诅咒会降临在谁身上？」
知道它会降临在执天身上，他对他生起悲愍心，因此用神通力阻止太阳升起。
当太阳没有升起来，市民就去到皇宫门口，哭道：
「陛下，您是王，但太阳没有升起来。请帮我们让太阳升起来。」
国王检察自身的业等等，没有见到有什么不当的，就想：「能够做什么呢？」他怀疑：「可能有出家人在争吵。」所以他问：
「在这城里有出家人吗？」
「陛下，昨天有出家人来到瓦匠的工堂。」
国王立刻叫人拿着火炬带路，去到那里，顶礼纳拉达后，坐在一旁，说：
纳拉达告诉他们整件事情的经过。
「因此缘故，我被他诅咒。当时我说：『我没有错。愿该诅咒降临在犯错的人身上。』诅咒他后，我观察到，太阳升起时他的头就会裂成七块。因为悲愍他，我不允许太阳升起来。」
「尊者，他要怎么做才能没有这个危险？」
「如果他向我忏悔，就没有危险。」
（国王向执天说：）「那么你应该忏悔。」
「大王，这个人踩了我的发髻和颈项，我不要向这个假结发修行人忏悔。」
「尊者，请忏悔。请您别这么做。」
「我不忏悔。」
「您的头会裂成七块的。」
但是执天还是不忏悔。当时国王向他说：
「你是不会自己愿意忏悔的了。」
说后就捉住他的手、脚、肚子与颈项，强逼他顶礼纳拉达的脚。纳拉达说：
「老师，起来吧，我原谅您。」
说后，他向国王说：
「大王，这个人并不是自愿忏悔的。离这城镇不远之处有一个湖，带他去那里，在他头上放一个泥块，要他在水深及颈之处站着。」
国王照办了。纳拉达跟执天说：「老师，当我取消神通力，太阳升起时，你要沉进水里，从另一个地方出来，然后离开吧。」
当阳光照到泥块时，泥块裂成了七块。执天则沉进水里，从另一个地方出来，然后逃走了。
导师给与这堂法的开示后，说：
「诸比丘，当时的国王是阿难，执天是提舍，纳拉达则是我。当时他也是一样不听话。」
说后，再向提舍长老说：「提舍，如果比丘想『某某人辱骂我，某某人打我，某某人击败我，某某人抢了我的东西』，他的怨恨就不会止息。如果没有心怀这样的念头，怨恨就会止息。」
说后，导师诵出以下的偈子：
开示结束时，十万个比丘证得须陀洹果等等。这堂法的开示对大众有益。不听话的也变得听话了。
据说，尊者提舍长老是世尊的姑姑的儿子。他老了才出家。他享用因诸佛出现而有的利养与恭敬，身体很胖，他穿着打到很平滑的袈裟，时常坐在寺院中央的讲堂里。
（有一天）来参见如来的访客比丘们见到他，心想：「这是个大长老。」他们走近他后，请求为他服务，请求为他涂脚等等。他保持沉默。然后，有个年轻比丘问：
「你有多少个戒腊了？」
「没有戒腊，我老了才出家。」
「朋友，没有教养的老人，你不知自量。看见这些大长老，连适当的事你都没做。他们请求做服务时，你保持沉默接受了。你一点悔意都没有。」
（说后）他弹手指。他（提舍尊者）生起刹帝利的傲气，问道：「你们要来见谁？」
他们答道：「来见导师。」
「对于我，你们想『这是谁』，我将除掉你们的根。」这么说后，他凄苦、不悦、痛哭地来见导师。
当时，导师问他：「提舍，你怎么凄苦、不悦、哭到满脸是泪地来这里？」
那些比丘们说：「他去会给我们制造麻烦。」
因此就和他一起去，顶礼导师后，坐在一旁。他（提舍尊者）回答导师的问题，说：
「尊者，这些比丘辱骂我。」
「但那时候你坐在哪里？」
「在寺院中央的讲堂里，尊者。」
「你有见到这些比丘到来吗？」
「是，见到，尊者。」
「你有没有起身迎接他们？」
「没有，尊者。」
「你有没有请求帮忙他们拿东西？」
「没有请求，尊者。」
「你有没有请求做服务及拿水给他们？」
「没有请求，尊者。」
「你有没有拿座位来给他们，顶礼他们，帮他们涂脚？」
「没有做，尊者。」
「提舍，你应该对年长的比丘们做这一切服务，没有做此服务的人没有资格坐在寺院中央。那是你的错。向这些比丘忏悔。」
「尊者，他们辱骂我。我不要向他们忏悔。」
「提舍，不要这么做。那是你的错。向他们忏悔。」
「尊者，我不要忏悔。」
当时，那些比丘向导师说：「尊者，这个人很不听话。」
导师答道：「诸比丘，这个人不只是现在才不听话，以前他也一样不听话。」
「尊者，我们知道他现在不听话，但在过去他又做了什么呢？」
「那么，诸比丘，细心聆听。」
说后，（导师）就讲起过去（的故事）。
—— 过去世的故事 ——
在以前，某个国王在波罗奈城统治国家时，有个名叫「执天」（Devila, Devala）的修行人。住在喜玛拉雅山八个月后，他想要在城镇附近住四个月，以及获取盐与醋。从喜玛拉雅山来到一个城市的城门时，他见到几个男孩，就问：
「来到这个城镇的出家人要住在哪里？」
「在瓦匠的工堂里，尊者。」
修行人就去到瓦匠的工堂门口站着，说：
「巴卡瓦（Bhaggava），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要在这个工堂里住一晚。」
瓦匠答道：「我们晚上在这堂里没有工作。这间堂很大，您可以随您所喜住下来，尊者。」他把工堂交给（修行人）。
该修行人进去工堂里坐下来，不久之后另一个从喜玛拉雅山来、名叫「纳拉达」（Nārada）的修行人向该瓦匠请求住一晚。瓦匠想：「先到的那人不知愿不愿意和这个人同住，我要免除自己的责任。」
所以他说：「尊者，如果先到来的那个出家人同意，您可以随意在这里过夜。」
因此纳拉达就去找执天，请求说：「老师，如果您同意，我们可以在这里过一晚。」
执天答道：「这个堂很大，进来睡在一边吧。」
纳拉达就进去，坐在先进去的执天的后面。他们两人互相问候过后，就躺下来。
睡觉的时候，纳拉达细心地注意执天躺卧的地方和门口的方位，然后躺下。然而，执天去躺下来时，并没有躺在自己躺卧的地方，而去横躺在门中央。晚上纳拉达出去时，他踩到执天的发髻。执天喊：
「谁踩我？」
纳拉达说：「老师，是我。」
「假结发修行人！你从森林来踩我的发髻！」
「老师，我不知道您躺在这里，请原谅我。」
纳拉达说后就走去外面，留下执天在那里哭。
执天想：「我要让他进来时也踩到我。」他就转过身来，把头朝（之前）脚的地方躺下来。
纳拉达进来时想：「之前我伤了老师，现在我要从他的脚那边进去。」结果进来时踩到他的颈项。
执天喊：「这是谁？」
纳拉达说：「是我，老师。」
「假结发修行人！你先前踩我的发髻，现在踩我的颈项。我要诅咒你。」
纳拉达说：「老师，我没有错。我不知道您这样躺着。进来时我想『之前我伤了您，这次我要从您的脚边进来』。请原谅我。」
「假结发修行人，我要诅咒你！」
「老师，请别这么做。」
但执天不理他的话，还是诅咒他说：
具备千光及百火，太阳驱除了黑暗，
明天太阳升起时，愿你的头裂七块。
纳拉达说：「老师，我说我没有错。但您不理我的话而诅咒我。愿那个犯错的人的头裂成七块，而不是无辜的人。」说后，他诅咒说：
具备千光及百火，太阳驱除了黑暗，
明天太阳升起时，愿你的头裂七块。
他是具备大威力的人，能够观到过去四十个大劫及未来四十个大劫，总共八十个大劫。因此他观察：
「这个诅咒会降临在谁身上？」
知道它会降临在执天身上，他对他生起悲愍心，因此用神通力阻止太阳升起。
当太阳没有升起来，市民就去到皇宫门口，哭道：
「陛下，您是王，但太阳没有升起来。请帮我们让太阳升起来。」
国王检察自身的业等等，没有见到有什么不当的，就想：「能够做什么呢？」他怀疑：「可能有出家人在争吵。」所以他问：
「在这城里有出家人吗？」
「陛下，昨天有出家人来到瓦匠的工堂。」
国王立刻叫人拿着火炬带路，去到那里，顶礼纳拉达后，坐在一旁，说：
纳拉达，阎浮洲的人没法工作，
为何世界一片黑暗，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纳拉达告诉他们整件事情的经过。
「因此缘故，我被他诅咒。当时我说：『我没有错。愿该诅咒降临在犯错的人身上。』诅咒他后，我观察到，太阳升起时他的头就会裂成七块。因为悲愍他，我不允许太阳升起来。」
「尊者，他要怎么做才能没有这个危险？」
「如果他向我忏悔，就没有危险。」
（国王向执天说：）「那么你应该忏悔。」
「大王，这个人踩了我的发髻和颈项，我不要向这个假结发修行人忏悔。」
「尊者，请忏悔。请您别这么做。」
「我不忏悔。」
「您的头会裂成七块的。」
但是执天还是不忏悔。当时国王向他说：
「你是不会自己愿意忏悔的了。」
说后就捉住他的手、脚、肚子与颈项，强逼他顶礼纳拉达的脚。纳拉达说：
「老师，起来吧，我原谅您。」
说后，他向国王说：
「大王，这个人并不是自愿忏悔的。离这城镇不远之处有一个湖，带他去那里，在他头上放一个泥块，要他在水深及颈之处站着。」
国王照办了。纳拉达跟执天说：「老师，当我取消神通力，太阳升起时，你要沉进水里，从另一个地方出来，然后离开吧。」
当阳光照到泥块时，泥块裂成了七块。执天则沉进水里，从另一个地方出来，然后逃走了。
导师给与这堂法的开示后，说：
「诸比丘，当时的国王是阿难，执天是提舍，纳拉达则是我。当时他也是一样不听话。」
说后，再向提舍长老说：「提舍，如果比丘想『某某人辱骂我，某某人打我，某某人击败我，某某人抢了我的东西』，他的怨恨就不会止息。如果没有心怀这样的念头，怨恨就会止息。」
说后，导师诵出以下的偈子：
3. Akkocchi maṁ, avadhi maṁ, ajini maṁ, ahāsi me.’
Ye ca taṁ upanayhanti, veraṁ tesaṁ na sammati.
「他辱骂我殴打我，他击败我掠夺我。」
若人心怀此想法，他们之恨不会止。
4. Akkocchi maṁ, avadhi maṁ, ajini maṁ, ahāsi me.’
Ye ca taṁ nupanayhanti, veraṁ tesūpasammati.
「他辱骂我殴打我，他击败我掠夺我。」
若人不怀此想法，他们之恨会止息。
开示结束时，十万个比丘证得须陀洹果等等。这堂法的开示对大众有益。不听话的也变得听话了。
（完)
—— 摘自敬法尊者译本 ——